前尘(2 / 3)

扬的落下,叠荡在宫长诀血色的衣衫上。

宫长诀回头看向楚冉蘅。

他立于蓁蓁桃华之中,眉眼如画,似玉树临风,他的眉却紧蹙,生怕她下一秒就坠入无边深渊之中。

宫长诀笑,然而她的笑却是那么苍白和痛苦。

“楚世子,你我萍水相逢,我生死与否对你来说都没有关系,也不该有关系。”

“纵使我宫长诀,宫家之祸皆由你而起。我也不怪你,我宫长诀清楚,害宫家沦落至斯的人是瓮喻公主,是皇帝,与世子无关。”

楚冉蘅立在风中,看着她的双眸,

“宫家还有机会平反,你也还有机会活下去,何必自寻绝路。”

悬崖上的长风将她的红裙吹得烈烈飞扬绽放,她似一只蝴蝶,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落,跌入深渊。

宫长诀的泪沿着她的面颊落下,

“宫家族上下一百二十一人已亡,纵我能得生,这一切于我而言,已毫无意义。”

“楚世子,来世再见。”

她清浅的声音仍响在耳边,下一秒,宫长诀拔下发簪,狠狠地刺破了她的脖颈,鲜血喷洒,如天边的残阳,刺目惊心,她缓缓向后倒下。

楚冉蘅上前想抓住宫长诀的手,

“不要——”

深绿的山涧中,一抹鲜红落如碎玉坠下。

宫长诀猛地睁开眼睛,入目是重重叠叠的烟青色帘帐,正随纱窗吹入的风缓缓飘动。

她缓缓坐起,看着眼前的一切,抬手撩起帘帐,她在帘帐间走着,每一步都似踏在云上一般虚浮和梦幻。

这是哪儿?她不是死了吗?

她素手撩起帘帐,随着她的脚步,一层层帘帐落下。

烟青色的帘帐似烟云般轻柔滑过她的指尖。

走出重重帘帐,入目是一陌烟柳,宫长诀对此甚感熟悉,那是她十三岁时央了父亲才得以种在院子里的。

还有院中的那棵紫藤花树,紫藤花蔓缘着云台的棚顶而生,落下夭夭灼灼的一蔓蔓,蔓上紫花开得正盛,绕着云台,令云台宛若仙境,云台中一张几案,几案上摆着一架琴。

那是她的玉碎琴,是她及筓那年母亲左氏赠予她的及筓礼。

可惜,在宫家被抄之后,她再也没有见过这些了。

或许,正是因为她死了,才能见到这些心心念念的物事罢。

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上前,欣喜道,

“小姐,您醒了。”

宫长诀回头,看见小丫鬟的笑颜,不由得也笑起来。

梳妗,侍奉她数年的贴身侍女。

宫家被抄家之时,抄家的士兵要推倒祠堂供奉的先祖牌位,宫长诀抵死不从,士兵拔剑相向,是梳妗挡在她身前替她挨了一刀,当场身死。

宫长诀笑,泪却落下,抬手抚上梳妗的面,真好,在这儿还能看见她。

梳妗有些莫名其妙,见宫长诀落泪,梳妗道,

“小姐您别伤心,孟家那等子忘恩负义的根本不值得小姐伤心,小姐貌美无双,来提亲的人必定踏破门槛,有的是好郎君愿意娶您。”

宫长诀的手一顿,缓缓放下,

“你说什么?”

梳妗笑道,

“小姐,别不开心了,就孟家那个无才无德的嫡子,谁稀罕呐,此番若真解了婚约,对小姐来说,也算是好事呢,小姐您别伤心了。”

宫长诀皱眉,看向周遭事物,红亭华陌,青砖绿瓦,每一寸都真实得不可思议,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毫无半分虚假。

宫长诀走在院子里,依稀可闻隔壁院子的哭闹声,

“叫你日日去同老夫人请安,又偷懒,被人抓住了小辫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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